难道真如左夜所说，左夜的催眠方法，让霍霆川忘记了楚橙是当年的青葙？

“啸渊？”龙夫人再一次开口，也把龙啸渊懵得一怔，他连忙扭头向外唤，“左夜。”

左夜闻声赶来，帮忙将楚橙扶坐在椅子上。

“妈，我是啸渊。”龙啸渊坐在床边，伸手扶住妈妈的胳膊，“你还记得我？”

“你怎么变了样子？”

“火山爆发，我爬下来晚了，所以毁容，然后就整容，就变成现在的样子。”龙啸渊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脸，

“妈，你终于醒了，你想喝什么汤，我让厨房去准备。”

龙啸渊的眼底泛着一丝湿润，他并没有觉得这是好事，反而应了赵医生的说法，但却是掐对了点。

不过，那一根回春针居然可以让母亲的脑子清醒起来，真是杏林高手，不愧一代世界名医。

“妈，我是啸川。”霍霆川握住龙母枯瘦的左手。

“你真的是啸川？”龙夫人怔怔的看着另一边的一个男子，和几年前的龙啸渊一模一样。

霍霆川将小抱被拿出来，眼中含泪，哽咽着说，

“这是当年你绣给我的，哥那里一个，我一个？是不是？我当年被人偷走了，没有夭折，妈，我好好的。”

右手抓起那一只绣着啸川的小抱被，龙夫人的眼睛一片浑浊溢出来，“啸川，你终于回来了，妈妈只是等得太久了。”

“太久了。”龙夫人的声音很虚弱。

龙父这时也颤微微的走过来，“夫人，你还记得我？”

“记得，这些年，辛苦你了，陪一个疯子过了大半辈子，有没有过后悔？”

龙夫人似乎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思维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。

只有站在最后的赵医生，叹了口气。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
龙啸渊激动的一把拽过楚橙，对龙夫人道，“妈，这是我妻子。”他一手也将小包包拽到床前，“看看，这是我儿了，您孙子！”

龙夫人激动的看着楚橙，又看看小包包，小包包真的和龙啸渊小时候一模一样，太像了。

她虽然疯了，但正常的时候，还是依稀记得儿子的模样。

“啸渊，啸川多年手足终于团聚，一定要相亲相爱；好好的照顾龙月；照顾好你爸爸，这些他没有享过多少福，一辈子陪着一个疯子渡过，真是亏待了他，还有啸渊照顾好你的妻子，啸川你也赶紧成亲，妈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，认出你已经佛星高照了。”

顿了顿，龙夫人又说，“还有小包包，我看到我的大孙子，可以含笑九泉了。”

周围一片默默的抽泣。

“别哭，告诉你们，我走的时候，都不要哭，否则梦里，我会训你们的，我是开心的走的，并不是遗憾的离开的，我看到儿子有了孙子，又看到了小儿子，我一生的憾事都实现，我没有什么遗憾的，所以你们都不准哭，送我的时候，让你爸好好的待在家里。”

“妈！”

“妈！”

龙啸渊和霍霆川都感觉到了母亲像是弥留之际，交待后事似的，顿然悲痛满怀，但又不想母亲不高兴，于是强撑悲痛点头。

龙夫人还在交待，“你奶奶岁数大了，就别让折腾了，有两个儿子送我就好了，还有……”

这时出去而复回的小包包折了一枝最漂亮的红色郁金花，递给龙夫人道，

“奶奶，送给你的花！那个厕所……爷爷说过，奶奶年轻的时候比郁金香还要漂亮。”

“谢谢，小包包。”左手用力的将花握在手中，龙夫人又留恋的看了一圈，“龙月，好好的照顾自己。”

左夜立刻站出来，“阿姨，我会好好的照顾龙月，龙月已经怀孕。”

“可惜，我看不到了。”

龙夫人欣喜的看着满屋子里的人，渐渐的她眼中那一丝青豆之光消失殆尽，又变成一片空洞。

两行浊泪流出来，张张嘴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，然后又是一行一行的泪流出来……

监测器发出滴嘀的报警音。

心率开始从波浪线变成一条直线……

突然，一道惊雷炸响在天边，然后电闪雷鸣，一刹间，倾盆暴雨从天而降，刷刷的敲打着玻璃。

龙夫人的头一歪，然后左手垂下来，手指张开。

那朵小包包送的郁金香就掉到了地上，花瓣散了一地。